《抗癌》
路有多黑?
最近被《送你一朵小红花》刷屏。
为了让女儿安心吃一碗牛肉饭,爸爸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桌角上塞了无数层硬纸,衣柜里的一件羽绒服,还是羽绒服用完的妈妈穿的;
哪怕是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以为自己已经转移复发,这个与外界交战的病人……
究竟什么是癌症?
我们走近了武汉协和医院血液科的癌症患者和家属,看到了他们生活中的艰难、妥协、挣扎和阳光。
医院是世界上最有故事的地方,尤其是协和医院的血液科,在全国排名第四。
血液科的无菌仓库被特制的透明塑料覆盖着,里面躺着一个刚刚醒来的小伙子。 医生建议他不要玩手机,于是他拿起笔抄起了字帖;
早上,她还能吃两个鸡蛋,说话的时候气场十足。 刚满30岁的姑娘下午因为血小板快速下降住进了ICU;
有夫妻在进手术室的前一天领了结婚证,让亲属签字; 也有夫妻因为长期的陪伴和折磨而最终分崩离析。
与癌症抗争八年的王庆告诉我,病房里最常来的人是理发师。 当然,他们只知道一种头发,那就是剃光。
医生其实很温柔。 他们一般会告诉你,化疗脱发的程度因人而异。 十分之二的患者可能能够保留它。
患者群体真的是真实的存在,完全不受地域限制,西藏和福建也能相处融洽。 分享最多的日常菜谱和名医,中间穿插了一些鸡汤。
在医院里来来去去8年,王庆总结出了癌症的几个阶段。
崩溃初期,你怀疑人生,反省自己,质疑命运; 中期,你疯狂查资料,到处求医,改掉坏习惯; 终于接受现实。
我听说沐浴露会增加患乳腺癌的风险。 患上癌症后,王晴再也没有用过沐浴露。
“虽然后来看到辟谣的,但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生活的仪式感远没有活着重要。”
王庆淡淡地说,“活下去”是癌症患者唯一的希望。
癌症患者的性格会随着疼痛或多或少变得敏感和偏激。 典型的症状是对医生的极度信任和对医院的完全不信任。
因此,只要条件允许,患者一般会转战无数家医院就诊,熟练使用搜索引擎寻找下一位专家,甚至深入深山老林寻找所谓的外界专家,而经常拖着一箱中草药回家做饭。 好的。
身患癌症7年,李兵来北京近20次,对这里熟悉。 从北京西站坐地铁9号线到10号线C出口,有一个city hotel 100多块钱,北京肿瘤医院朱教授的专家号已经买了120-800份。
武汉作为华中地区三甲医院中医疗资源最多的城市,聚集了湖北省、华中地区乃至东西北三线下线城市的重症患者。
尤其是在协和、同济两家大医院门口,除了患者和家属外,最常见的一类人就是找房客的房主。
藏在体育馆旁边老巷子里的私宅,万松园里还未重建的低矮楼房,还有一些百平米的房子被砍成了五六间房。
在吉林求医11年的林莉,患上血癌4期。 他是协和医院的常客。 他见证了协和医院血液科从全国第七到第三的崛起。 每年秋天他都会来例行复习。
她已经和房东达成了默契,房东是万松小路的短租屋。 8月之后,房东甚至会在微信上确认她的复诊时间,为她预留房间。
现在中山公园每一棵桂花树的位置,她都比我这个长在航航路上的武汉孩子还清楚。
当然,在抗癌路上,每一块钱都得拆成五块钱。 更多的患者家属租了一张折叠床,蜷缩在病床旁边1米的缝隙里。 每天晚上,他们的梦里都伴随着消毒水的味道和“叫床声”。
数字是癌症患者最敏感的神经。
血常规上纵横交错的箭头,心电图上血氧指数的细微波动,输液泵上精确的200/h的滴数。
CT每3个月一次,MRI每6个月一次,pet(全身癌细胞扫描)每12个月一次。
医疗卡中也有着恐怖的余额。
淋巴瘤患者温斌刚刚结束第11次化疗。 如果不出意外,他将在21天后开始最后一次化疗,这一阶段的化疗也终于结束了。
2013年,文斌在肿瘤医院吃红药化疗,却极度反感。 化疗后,他的白细胞急剧下降,多次下发病危通知书。
注入的白血球凝固在他的肌肉里,就像无数只蚂蚁在夜里啃噬着每一根骨头,疼痛难忍。
2018年复发后,美罗华好多了。 我什至掉了更少的头发。 我能吃能喝能睡,就像每天的头孢滴一样。 等我感觉好了,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
温斌笑着说:“以前在单位组织查个血常规,我都能瑟瑟发抖半天,现在也算是‘见多识广’了,面前无所畏惧顾川的。”
本以为医院里充满了悲凉和凄凉,没想到在病房里,却看到了一片热闹的景象。
笑容满面谈笑风生的病人,紧急出口处互相递烟的家属,甚至是穿着毛衣哼着歌的阿姨。
哼着歌的郑云患有阻塞性贫血。 她的病,平日里和健康人没什么两样,但实际上,她必须时刻注意。
“没想到我生病了,今晚7点还要去中山公园广场跳舞。像我们这样的人,很怕被别人‘特殊照顾’,可能得了癌症,所以我们干脆躺着等死。道?我不信这个邪。”
郑云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爱人正端着一碗油炸的进来,顿时一股油味弥漫开来,临床奶奶却见惯了,笑着打趣道:“她长得不像一个病人,我总是怀疑她是不是被误诊了。”
查房的医生一眼就看到了郑云的午餐。 虽然一脸无奈,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一般不会过多干预患者的饮食,放化疗后,患者不能进食,与其强迫她喝汤、吃补品,还不如让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医生虽是这么说,但当他将药丸递给郑云时,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晚上一定要吃轻一点的,不然你的胃能承受得住。”
直到聊完才知道郑云前天刚从ICU出来。
张凡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出院。 临床病人挣扎着坐起来,向她告别。
“待会再见,麻将室。”
“我们离开医院,不要回来”
癌症患者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和语言,向患者和自己送去最真挚的祝福。 我不希望你这一生富贵富贵,只希望你以后健康平安。
患者之间讨论的话题与普通聊天无异,只不过是一些生活琐事或茶余饭后八卦,甚至是他们喜欢聊的社会或娱乐新闻。
最开心的时刻是收到前患者的好消息。
被确诊肺癌晚期的外婆,被外科医生通知“最多半年”,但2020年是她活下来的第四年;
29岁胃癌程序员,三餐不规律,在病房认识了照顾他半年多的小护士,出院后结婚。 现在他的儿子快一岁了。
这是一群充满悲剧色彩的人,他们所在的病房和走廊都充满了悲剧色彩。
但在他们当中,依然有人在绝望中面对生活,又孕育着希望。 他们勇敢地面对生活的困难,活得比我洒脱得多。
人生是一场漫长的修行,是一个熬过漫漫长夜,等待黎明迎接黎明的过程。
当然,总有一天我们会永远坠入黑暗癌症病人收到病危通知书,化作一粒尘埃,但我们努力过,与命运抗争过癌症病人收到病危通知书,这一生没有白过。
无论
黎明终会冲破黑暗
哪怕夜很长
编辑/十一
摄影/初博
设计/si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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