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20年到现在,这个神奇的世界一次又一次不断地调整着我们抵御困难的能力。 度数高低,震荡不断,蔓延无限。 现在人们看到“黑天鹅”三个字就开始有些麻木了。 生活中许多不寻常的事情逐渐被接受为常态。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想到,本以为同样麻木地接受的下半年,却是我人生中的黑天鹅期。
我病了。
大家好,好久不见。
今天是我手术后的第30天。
术后第四天晚上,我在微博和@我的主治医师上写了这段话。
手术后几个晚上,我整夜无法入睡,身体带来的疼痛,ICU病房里整夜仪器的声音,翻身时小心翼翼地摸着肚子上的纱布和管子。 我只能看表一分钟 一分钟过去了。 原来,时间真的是流动的。
而在这些失眠的夜晚,妈妈的陪伴和徐医生的一句“明天我送你回病房”几乎是我熬过这段时间的全部力量源泉。
-黑天鹅-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平时被称为“力大如牛”的我,一个月后会躺在ICU病房里。
8月3日,因为胃部不适,以为是当年大吃大喝导致的肠胃问题。 去医院做了B超后被告知:
“盆腔内有一个很大的包块,需要马上住院手术。”
“医生,手术要多久?”
“手术后至少一周”
“这么久?”
“你觉得呢,你要动手术插管,你的家属呢?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眼泪瞬间落下,脑子一片空白。
第二天早上,妈妈又来了又去其他医院,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于8月7日住进了家附近的三级医院。经过入院手续、核酸检测、抽血查询等项目,我第一次穿上病号服。
第一次手术定于 8 月 12 日进行。
我开始为手术做肠子准备,结果医生通知我手术延期到下周8月18日。 期间,我做了结肠镜检查。
8月16号开始准备第二次手术,半流质饮食+喝电解质水。 同时,因为血钠值偏低,一直输液到手术前的凌晨。 我向医生要了2颗安眠药就上床睡觉了,妈妈在床前陪了我一夜。
18日凌晨5点,抽血,灌肠,插导尿管。
7点多,在妈妈的鼓励和同病房姐姐的鼓励下,我穿过护士台,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特别冷,还好麻醉师特别温柔,我太温柔了。 说着说着,我失去了感觉……
9:00,有人叫醒了我。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被告知:
“行动被取消”
从手术室到病房的路上,我的脑子又一片空白。
我有点沮丧。
-自我奋斗-
无法手术的原因是血钠值太低。 跟妈妈商量后,手术没有继续。 血钠值的正常范围是135-146,正常人的下限是130。如果体温低于120,容易发生脑水肿和昏迷,死亡率高达50%。 那天早上我的血钠是 120。 手术风险太大,没人敢冒这个险。
这时,我接到了第一份病危通知书。
这时,我面对的是比骨盆里的包块更可怕的:低钠血症。
从18号到21号,每天都在疯狂的往体内注入钠离子。 这期间最高的是123,大部分时间是114-120。 这是什么概念? 疯狂试探。
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两天,我不说话,不吃饭,不喝水,不接任何人的电话,不理医生,一直哭。 我感觉自己快要倒下了。 妈妈把食物放到我嘴里也吃不下。 有时情绪激动时,她会抱着我妈妈放声大哭。 病房里的人来来往往,我却深陷泥潭。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有资格给我讲道。
第二个想了一晚上,不想太虚伪的忽略3000字的心路历程。 开始主动与护士和医生交谈,尽量多吃东西补充体力,配合医生治疗。
可即便如此,21号晚上,我的血钠还是降到了114,看到这个数字的那天晚上,包括医生在内的所有人都睡不好觉。
- 危重转院 -
8月22日周六,医院紧急召开全院会诊。
全身做了一些检查,会诊结果还是尽快解决低钠问题,还需要内分泌科做进一步检查。 当时钠已经升不起来,也来不及耽搁,决定连夜转院,120直接到瑞金医院急诊。。
晚上8点30分,我们到达了瑞金市急诊科。 在内科值班的王医生直接给内分泌科打电话,“这里有一个低钠的危重病人,你必须马上过来。” 紧接着,我就去了妇科会诊。 当晚许医生值班。 他看了看手中的检查单和出院记录,“你的畸胎瘤现在还不能确定是恶性的,低钠的问题需要尽快解决,但你的问题要尽快解决。” 你还是要来找我。”当时他的语气是我和妈妈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自信的语气瑞金医院住院 病号服,好像到了这里就万事大吉了。徐医生是我的开头提到的主治医师。
喝了3支浓钠+2支氯化钠后,实习医生带我去了急诊输液室。 他说这里的条件比较简单,过两天你和你妈就会死。 我的脖子右侧挂着导管和深静脉外置管,走在路上时常引起人们的注意。 进入输液室的那一刻,我惊呆了。
所有人。 坐着的、躺着的、来回走动的、输液的,病人家属、医生护士,到处都是。 这个空间的夜晚以另一种方式嘈杂。 护士们的脚底板,仿佛飞速上了油。 医生们正在一一记录生命体征。 收音机里不时呼唤着患者家属的名字。 嘈杂的空气使大脑受伤。 当晚,血钠值117,此时接到了第二次病危通知书。
那两天,我和妈妈晚上睡在输液室的椅子上,白天和门口的保安尴尬地聊着天,看着全国各地的人们在各种不同的环境中与病魔抗争和相处。姿势,每一秒都在疯狂地考验着自己的意志力底线,准确的说,是挑战,没有比这更好的人生体验了。
- 车到山前,便见路-
8月24日周一,血钠值118,我们在内分泌科加了个号。 刘医生表示会第一时间沟通咨询。 他问我可以自己走路吗? 我说可以,没问题。 他连忙说你别走了,还叫人找我妈借轮椅。 紧接着,我就去妇科办理住院手续。 回急诊跟值班医生谈的时候,她先跟病房确认了入住信息,看着我和妈妈说:“住的很好,很好,很好,很好 。” 前一天晚上,妈妈问她,钠再涨怎么办?她说,生命终将消亡。
经过核酸检测、入院手续、抽血和病情询问,我又穿上了病号服。 我三人病房的床位在最里面。 医生晚上巡视。 来到我家,看到主治医师正好是前天在急诊室的徐医生。 我说“嗨”。
他说:“我只是说你要来找我。”
有时候医生和病人也是一种缘分。
接下来的一周,我做了更全面的检查,从PETCT、垂体核磁共振、妇科三维超声、血管B超到再一次全院会诊,确定手术方案。 一周内逐渐恢复到137。
手术定于 8 月 31 日进行。
30日,我进行了术前谈话。 看着长长的对话,我对徐医生说,“我能确定的部分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不能确定的部分留给你。”
31日凌晨5点开始,抽血、灌肠,重复着一系列熟悉的操作,直到她被推进手术室。
12:40。 我被让人又爱又恨的“蓝帽子”从病房里接了出来,一路走过护士台,进了专用电梯,推进了手术室,签了手术,最后躺在手术台上桌子。 手术室还是超级冷,特朗普的麻醉师超级温柔,就是我太温柔了。 许医生过来找我说话,说着就睡着了。
下午5:00,我被叫醒,直接赶往ICU。 恍惚间,我才想起自己浑身发抖,说好冷。 几个护士不停地在我身上忙活,让我忍一忍。 过了一会儿,我插入心电监测记录生命体征、术后伤口和外露的管子。 经过各种手术,我的身体暖和起来了,我签下了ICU的确认信。 医生连连夸我能自己签瑞金医院住院 病号服,小姑娘人很好。 麻药渐渐退去后,我的身体开始隐隐作痛。 看了看对面的房间和隔壁的病人,对这里的环境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我不知道走廊对面的朋友是否也在看着我。
在ICU观察了两晚,血钠全部正常。 这两个晚上我几乎没怎么睡,每一秒都想回普通病房。 这个地方不是供人睡觉的。 像我这样想睡觉的人是那里说话最多的病人。
我妈妈每天只能探望一个小时。 第二天见到她的时候,突然觉得她好像苍老了许多,虽然已经是一天没见了。
手术很顺利,盆腔内有一个婴儿头那么大的肿块被彻底切除。
9月2日转入普通病房。
9月6日,他出院了。
整整一个月,外面都没有吹过好风,外面的高温、下雨、台风天都与我无关。 生活中这些重复的、有规律的东西,比如周、季、节、年,都可以在这些重复的模子里度过,而不会感到阻塞。 这是获得快乐的最高技巧。
-柳暗花明-
就医的过程描述得尽量简单,但写的和没写的部分更多的是在一个多月的实际发生过程中的恐惧、艰辛和焦虑,尤其是对我全家来说。
当我陷在泥里动弹不得时,我的父母和朋友也在受苦。
晚上输液的时候,我很痛,妈妈整晚都在揉血管和胳膊来安慰我; 当我发烧不能吃药时,妈妈整夜守在病床前降温。 不知道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停止了手术; 在我彻底崩溃,几近抑郁的那几天,她只能抱着我,任由我哭泣; 当我最后一次被推进手术室时,她说她的几颗心都快跳出来了,我感觉手术室外走来走去的人好像都是在为我一个人工作。
每一次,她都用绝望又期待的眼神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医生,护着我不睡觉。
我家相继动员起来。 叔叔4点30分从浦东过来帮我排队报名。 姑姑听到这个消息,泪流满面。 她一大早就从家里回来,就是来看我,给我一个拥抱。 姑姑默默请人算命,奶奶为我祈福等等,等等。
朋友和同事轮流细心安抚和关心,让我见识到原来民间的祈福法有那么多神奇。
以及来自医生、护士和护理人员的所有鼓励和温暖。 转院后第一医院的院长还很关心我的病情,在住院期间她也用自己的人情帮助我,直到最后一夜之间做出转院的决定,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努力; 瑞金内科急诊王医生因为我被其他患者骂而被其他患者骂。 医生真的太难了; 各相关部门的资源倾斜,护士们对我的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阿姨、护士、保安、叔叔和陌生人的鼓励。
在这个过程中给予的所有温暖,就是这段时间的光。
奶奶说,这是你人生中的一段“超市大扫除”。 过了这段时间,你就会明白爱自己比什么都重要的道理。 她代表全家人告诉我,我的健康和幸福比所谓的生育甚至婚姻更重要。
妈妈说,在急诊室的那两个晚上,她想通了很多东西。
对我来说,没有涅槃,也没有重生,只是一个不断升级和打怪的过程,但这次我要打的是体内伴随我成长的怪。 (关于畸胎瘤的详细介绍可以参考徐医生的科普:)
在打怪的那段时间里,我有机会感受到父母的爱,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妈妈几乎没有照顾过我。 她甚至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反过来想,我其实也不了解她。 这应该是我和妈妈在一起最长的一段时间了。 从小对我无限的宽容和支持,其中有父母无条件的爱。
对我来说,我时刻都需要一束光,这意味着我可以拥有不断向前奔跑的动力源泉,而在没有光的时候,我会继续寻找光,或者成为光。
开心的假期。
-待续-